从拘留所出来,重新看到大片的天空。方草恍然觉得距自己进去已经隔了许多年。
齐砚冲过去抱住了她。
方草放心地把酸疼的身体靠在他身上。
“我没事。里面吃得还可以,睡得也挺好。”她拍拍齐砚的背,只轻声说了这两句。
她比齐砚小几个月,严格算起来还未满16周岁;女生和男生打架与两个男生互殴在法律意义上上可能是完全不同等级的事件;再加上言正浩踢她的那一脚,当下痛的刹那,她便知道肯定会留下伤痕。所以必须得是她。
她相信这些齐砚早就明白,不用她多说。
等齐砚手臂微松,她拉住他的手,两人一起走向等在后面的中年男人。
周原眉头紧锁,表情严肃:“身上好点没?”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训斥意味。
“好了,没事了。对不起周叔叔,给你添麻烦了。”方草低下头。
周原嘴角抽动了几下:“回家歇着去,等好了赶紧去上学。别再惹事了!”仍是训斥,语气却缓和了许多。
方草抬起头:“周叔叔,对方要赔多少钱?”
“你别管了,老实待着别添乱比什么都强。”周原顿了顿:“怎么那么沉不住气,你不知道他是……”
周原话未说完,吐了口气,转头对着无人的空地骂道:“得理不饶人的小杂种!”
回到家,洗完澡,方草站在镜子前撩开上衣看身上的瘀伤。
右胸下方,拳头大小的一块痕迹。经过几天的时间,已经由青变紫,中间部分开始发黄。
齐砚从身后抱住她。
方草笑着转头:“前几天蓝蓝紫紫的时候感觉颜色还挺好看的,现在中间黄黄的看起来有点恶心。”
齐砚的手指从她腰侧慢慢爬到瘀伤边缘,试了几试,仍没有放上去。
方草拉住他的手,用他的手心抚摸过伤痕,覆住她一边乳房。
“齐砚,我想明天就去上学。”
她不想一个人待在家里。
“好。”齐砚点头。
第二天上午,方草走进教室。看到她的人说话声音迅速低下去。
无视那些好奇的目光,她径直走向自己的座位,只对谢冰清简单解释了下这几天的情况。
第二节课下课铃响,教数学的姜老师也是他们班的班主任走到方草的座位旁,敲了敲她的桌子:“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走进办公室,姜老师看了看方草,又把视线转开,指了指一旁的椅子:“坐下说。”
方草心提了起来。
“原因谢冰清跟我大概说了下。怎么回事啊?我看你平时挺稳重的……”姜老师轻声埋怨:“让他说几句又怎么了?身正不怕影子斜。”
方草低下头。
“学校的处分下来了。”时间好像过去了足足有一个世纪,姜老师的声音才再次响起:“那边的意思是必须得开除。”
方草脑子里嗡的一声。
“……原因,我想也不用我说的太清楚,你是聪明孩子,应该能理解学校这边也有他们的压力……我和年级主任帮你争取了好久,最后定的是可以让你算是自动退学。你现在可能觉得没什么差别,但其实是不一样的,公开开除是一个很大的处分,再找学校的时候会很麻烦……你先回家休息几天,让你家人……”姜老师停顿了下,方草的家庭状况她有所了解:“你看看能不能找人想想办法,联系下其他的学校。你成绩好,又是第一次违反纪律,换个学校也一样……”
方草晃了晃沉重的脑袋:“老师,我上完今天的课再走可以吗?”
“当然可以。”姜老师点了点头。
“谢谢姜老师。”
谢冰清气得脸孔涨红:“凭什么啊!不就是打了个架,哪个学校里没有学生打架!上次高二五六个男的打群架,头都打破了,也没听说开除谁啊!况且你一个女生打他能打多狠,他是豆腐渣做的吗?我觉得他踢你那一脚比你打他厉害多了!为什么不抓他不开除他!要不要脸啊!”
“别说了,小清。”方草拉住她的手。
“为什么不能说!”谢冰清气得猛捶了下桌子:“这是什么世界啊!有个当官的爹就能横行霸道为所欲为了是吗?那天姜老师一直劝他班级内处理,说会让你给他赔礼道歉,连年级主任都来劝,狗豆腐渣嗷嗷怪叫坚决要报警,像快死了一样,就破了点皮,出的血还没我手指头划破流的多,就要把人送进派出所!什么东西啊!那天要不是你挡住齐砚恐怕他得把你俩都送进去。现在关也关了,赔也赔了,还想怎么样?连学都不让人上。非要赶尽杀绝是吗!”
方草眼泪落下来,她用力握紧谢冰清的手:“不生气了,小清听话,快别说了。万一等他来了再有人传给他。怪我自己,都怪我没沉住气。”
“传就传,有能耐他把所有看不上他的人都开除!”谢冰清眼圈泛红,她抬手擦掉方草脸上的泪水:“才不怪你,如果是我,我也……好好,我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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