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哈哈笑着,“好好好,你可是给朕生了个好孙儿,这孩子生得甚是可人,可取好名字?生辰是什么时候?”
林舒蕴心中咯噔一下,陆誉已然应道:“取好了,唤琳,凡玉之美者皆曰琳。”
“孩子是成婚那日怀上的,出生的时候是二月二十的生辰,恰逢当时儿臣受伤,舒蕴心中担忧,便早产七月生下了他。”
陆誉的话滴水不漏,皇帝手指晃动着折扇逗弄着琳儿,孩子也不惧生人,咯咯咯地笑出声来。
“吕一,把朕备好的金项圈拿来给皇孙戴上。”
“奴才遵命。”
皇帝又似是想到什么,端坐在御案前,认真道:“既然正妃已经生下嫡子,正妃门楣不错,定王府是传承下的高门世家,就是二婚之身还带着两个孩子,却是难以再助力承玉。”
“朕挑了几个朝中重臣的嫡女,你且看看可有中意的,挑中的庆功宴上,朕就给你下旨赐婚。”
林舒蕴快速垂眸低头,遮下眼底的狼狈,她的心中已然五味杂陈,不安的情绪再次占满整个胸膛。
是她太过于天真。
陆誉已经是皇帝的三皇子,只要皇帝想,莫说是李娉婷,便是张娉婷王娉婷都会和她分享同一个丈夫。
若是陆誉成为九龙椅的主人,成为原国的君主,成为一国之主。
前朝后宫都是利益相关,若是那时陆誉都没有办法控制,她便会彻底淹没在妻妾中。
林舒蕴手指紧紧扣着手心,刺痛使得她微微清醒,但惊惧下的身体却在微微颤抖。
她再也不想过宣平侯府那样的日子了。
“儿臣不愿。”
陆誉坚定的声音从林舒蕴的耳边响起,她猛然一颤,只听他继续说道。
“儿臣此生只会有舒蕴一个妻子,还请父皇切莫为难儿臣。”
皇帝微微蹙眉,脸色阴沉,“帝王之术便是权衡利弊,人不能既要又要。”
咚地一声,陆誉跪地垂眸,哑声说道:“父皇当年不也是这样伤了娘亲的心。”
皇帝猛然一怔,他脸色逐渐便苍老,他手指轻触着沈诺的牌位,回眸的瞬间,眼眸中的柔情已然化为了凌冽。
他摆了摆手,“罢了,你们先下去吧。”
林舒蕴从议政殿中走出后,她的双腿瞬间发麻,手指撑着红墙,眼眶却逐渐泛红。
陆誉赶忙把怀中的琳儿递给乳母,紧紧拢着林舒蕴,轻声哄道:“不会的,我发誓绝不会出现你想的事情。”
林舒蕴双唇轻启,哽咽地话到嘴边只有一句。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你若是另娶新人,记得给我一纸和离书。”
陆誉站定在林舒蕴的面前,沉声道:“挽挽,你再相信我一次。”
林舒蕴心中慌张,被陆誉炙热的眼眸盯得,她只得胡乱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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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
太极殿甚是隆重,震耳欲聋的鼓声、号角的轰鸣声使得太极殿前广场愈发肃穆,身姿笔挺的禁卫军牢牢把守在此处。
殿内宴席之中歌舞升平,丝竹管弦好不热闹。
林舒蕴看着端着膳食鱼贯而入的宫女,心中的隐隐的忐忑和不安使得她难以吃下。
看着斟酒宫女往空酒盏中斟到八分满,她端起酒杯的刹那间,看到了陆誉正坐在对面,他的眼眸中满是担忧。
“您便是三皇子妃吗?”
一位清脆如黄鹂的声音传到了她的耳中。
林舒蕴转眸望去,只见一名娇俏的姑娘站在她的身旁,笑着给她敬茶道:“我叫张婳,我的父亲是左丞相张案,日后相处便麻烦郡主了。”
说罢,她的眼眸中带着一抹羞怯。
若是云挽一定不知晓,这名贵女在做什么,但是林舒蕴却参加了众多宫宴,张婳的心思似已然昭然若揭。
大抵皇帝给陆誉挑选的侧妃中,她是
林舒蕴脸色阴沉端起张婳的茶盏,余光看着她眼眸中闪着微光。
她手指微颤,只听砰的一声,茶盏瞬间坠地。
“你!”
张婳当即颤抖着说道。
明月察觉到主子态度,严肃道:“这位姑娘,请您对郡主尊重些。”
张婳原以为林舒蕴是从乡下来回来的软柿子,却没想到她竟敢这般对她,京中哪个贵女妇人不都是对她说些客气话。
看着林舒蕴软硬不吃的样子,她气愤甩袖离去,转身却撞到了闻声赶来的陆誉。
她扬起脸,正欲请安,陆誉却径直走了过去,微微躬下身子,担忧道:“可有伤着手?”
林舒蕴摇了摇头,她眼眶瞬间泛红:“你的侧妃已经不请自来了。”
陆誉叹气,“不会的,你且放心。”
说罢,他站起身来望向张婳的瞬间,清冷的脸颊上瞬间阴沉,寒冽如冰的声音在张婳的耳边响起。
“人莫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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