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心的种子一旦种下,势必会生根发芽。青遮下意识去回忆刚才发生的一切,对于真假参半的东西,厘清是很困难的一件事,也就是说,他刚刚推断出来的东西,很有可能大部分都不能用了。
“不不不,没那么复杂。”卫含芙却摆手,“我只动了一个小小的地方,这个小小的地方只是为了骗过道祖而已。”
“骗过他?”
原来不是骗过我吗。青遮心想。
“道祖大人是这修真界唯一一位道祖,他离飞升只有半步之遥。注意了,是半步,而不是一步,一步和半步之间的差距可谓是天堑,所以只要他想,他就能知道这修真界发生的任何事情,有胆子骗他的,基本上都已经尸骨无存了。”
“所以,如果要骗过他的话,必须连当事人自己都要骗过去。”
卫含芙伸出手,掌心出现了一黑一白的气,混合流转,和谐共生。
“阴阳调和,对立平衡。有时候,是非黑白是可以轮转互换的,黑可以成为白,白当然也可以成为黑。”
随着卫含芙这句话说出了口,黑白二气互换了颜色,继续保持着平衡流转。
“看。”卫含芙抬起手,“谁是黑谁是白无所谓,只要平衡的局面不会被打破就可以了。这样,也就不会被道祖发现,黑变成了白,白变成了黑。”
“就像,你。”
就像……我?
怦。
心跳不讲道理地猛然加快,青遮意识到了什么,瞳孔骤缩。
“你的意思是,我才是——”
“嘘。”
卫含芙竖指在唇边,咧开的嘴角多少带上了点癫狂。
“要保持安静哦,青遮。”
呼。
呼。
呼。
青遮摁住怦怦跳的胸口,尝试着去平稳呼吸。
……啊,是这样吗,原来是这样吗。
他还有些恍惚。
那我知道我为什么热衷于“活着”这件事了,原来根源在这里。
“你看起来很高兴。”
“权柄在手自然叫人高兴。”青遮张开了手,握了握,“不过,更让我高兴的是,幸好,算计我的人就是我自己,我的命还是握在我手里的。”
“道祖只要还活着,你的命就不算握在你自己手里。”卫含芙泼冷水,“更何况还有个褚褐不是吗?”
“褚褐。褚褐啊,他——”
青遮仰起头。
“他不是问题。”
“你高兴的还有一部分原因应该是褚褐吧。”
“差不多,比起「我是褚褐的」,还是「褚褐是我的」听起来更让人舒心一些。”
“你这也太自我了吧,你不能是他的但他必须是你的吗?”
“怎么,不可以?”青遮歪头,“你不都说了么,他,尚且算是我的「孩子」。母亲对孩子有些控制欲怎么了。”
“嗤,你真够有意思的。”卫含芙笑出了声,“不过你居然就这么接受了,不怕连这件事情都是我骗你的?”
“不会。”
“为什么?”
“很简单,因为没有意义。”
“好吧,聪明鬼。”卫含芙侧过身,“你可以出去了,外面给你留了大餐。”
“大餐?”
“王都的心魔傀儡啊,按照道祖的计划,他们都是你的了。”
蛇吞象
“拦着我,是怎么个意思?”
来者细致地整理着袖子。袖子并无不妥,这个动作只是他烦躁时的一种习惯。
“长老会的人,你们也敢拦?”
“自是不敢的。”屈兴平弯腰行礼,无论是手放的位置还是话语里恭敬的态度,都挑不出一丝错处,“但您现在身在王都,大张旗鼓的,对您不好。我是为您着想。”
“油嘴滑舌。”来者冷笑,“王都算什么东西,这里只不过是一群早就被道祖大人弃之如履的废物而已。”
道祖大人。
屈兴平表面上不动声色,暗地里脑子却在飞快地运转。
提及道祖大人的时候语气极为恭敬,甚至有些恭敬过了头,和他以往接触到的那些虽恭敬但挡不住语气流露出惧意的长老会人完全不一样。
而且听这话,王都似乎和道祖有些关系啊。难道说,这人能够进来的原因也是因为道祖?
和那位虽然在闭关但余威尚在的道祖扯上关系一定没什么好事。屈兴平不由自主叹了口气,脚下还踩着一滩黏腻腻的血——来自于被来者随便抬手杀了的几个侍女,还有孟广白——觉得今天真的是烂透了的一天。
不论如何,不能让这个人再往里走了,青遮可还在大荒西楼,更别提褚褐也尚未出现,两个被修真界通缉的家伙要是和长老会正面撞上了,不知道得有多麻烦。
所以,得拖。起码要拖到六首席来。
屈兴平当即直起了身,“王都突然打开禁制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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