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本身就是为了刁难钟少韫,半路杀出个小奴婢,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你算什么东西,滚,这儿没你的事儿。”
“我这位哥哥不会唱曲儿,我刚好会,就代他来一曲呗。他唱曲儿不大好听,怕污了您的尊耳。”
琵琶女阿弥陀佛了半天,回头刚好遇见了散步的卢彦则和温兰殊,登时扑通跪下拽着卢彦则的袍摆,“卢将军,您快去救救罗光吧,他被人刁难……”
卢彦则拔腿就走,温兰殊则镇定地看了看琵琶女指着的方向——展颜和李可柔对峙。但是卢彦则也不一定能管住李可柔啊?他心道不好,能镇住李可柔的,除了太后估计就只有李昇了。
“我去找人,这位姐姐,你先等着。”温兰殊匆匆走开。
琵琶女跟着卢彦则的脚步,站到假山那里,她心都揪紧了,钟少韫因为长相,没少受罪,这方面来说,他和姐姐阿皎简直就是一样的命。
卢彦则让展颜先站到一边去,自己阻挡着李可柔的狂风暴雨,“外人在,我不想你难堪。”
“我又没刁难他,我就是想听他唱歌。”
“他不会唱,你想听,乐班子多少伶人都能唱。”
“可我就想听他唱嘛,彦则,你要为了一个贱人跟我生气?”
卢彦则起了无名火,“他不是贱人。”
“可是他弹琵琶,乐工不都是贱籍嘛。”李可柔虽说年纪也大了,但扮起天真来,和那张杏眼桃腮的脸丝毫不违和,“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若是单纯想惩罚我,倒也不必自甘堕落。”
“那你更不必以我为借口,为难你的驸马,倒教我里外不是人。”
李可柔妩媚一笑,声如金铃,“他们不会说你里外不是人,只会说你我佳偶天成,天生一对。”
“恶不恶心?”卢彦则难以忍耐,“你还是回道观吧,外面的规则不适合你,你不觉得么?”
李可柔秀眉一拧,“卢彦则,你要我跪下来求你?”
卢彦则快气笑了,“谁求谁啊?”
她不明白,为什么小时候两个人亲密无间,但随着年纪渐长,卢彦则的世界里出现了更多别人,而她再也不能独占卢彦则的目光,甚至连一只麻雀都能得到卢彦则的关心爱护,她什么都没有,想要更多,被人觉得贪心。
她想要的很多么?她赌气嫁给别人,发现那人哪里都不如卢彦则,学识修养风度,一根汗毛也比不上,她只是说了实话,她错了么?为什么卢彦则会说自己在为难,说她这么做,他里外不是人?
“长公主醉了,黄监,搀扶公主下来。”
李昇的声音打破了二人的沉默,李可柔只能在黄枝的搀扶下离开亭子。展颜护在钟少韫身前,见状也和钟少韫一起下来,路过李昇的时候,偷偷看了一眼,赶忙和琵琶女汇合。
达官贵人的爱恨情仇跟他们都没关系,捡回一条命,善莫大焉。
“那个黄衣服的小丫头……”李昇对展颜没什么印象,因为刚刚她戴着傩面,但是这时候能看见展颜的脸,不禁因那与温兰殊酷似的面容而迟疑了片刻,“是谁啊。”
“是奴婢的义女,她这性子暴躁,陛下别跟她一般见识。”黄枝应着,生怕皇帝会责怪展颜失仪。
温兰殊站在一边,事情已然解决,多留无益,便想和卢彦则一同出去。
“小殊,我……”李昇想要挽留,“今晚留下来吧,天黑了。”
温兰殊顿足片刻,的确,冬日黑得早,晚上又冷,要是回到家里,怕是已经要宵禁了,与此同时,卢彦则也摆了摆手,示意想要自己安静一下。
如此一来,也只能跟着李昇先走了。
只是温兰殊担心昨晚的事情再次上演,就跟黄枝走得很近,让黄枝在他和李昇之间。在场只要有第三人,就会无比坦然,温兰殊还说,和黄翁您聊得很投机,自己没有阿翁和外祖父,见了黄翁格外亲切。黄枝被这热切的话说得找不着北,却还是没忘记带两下李昇,让这正经主子不至于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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