獭子又偷偷藏不住了捏。
功名
几日后, 温兰殊受了皇帝的安排,呆在翰林院,成为了起草诏书的翰林学士。而萧遥率兵北上, 继续镇守晋阳。
转眼间二月二,天气愈加暖和,温兰殊一头从茫茫庶务中抬起头来, 才知道一个月已经过去了。
从冬至到现在, 差不多三个月, 像梦一样。
翰林院松柏成荫, 温兰殊抱着卷宗。
朝堂最近变化不小,萧遥节制河东,铁关河带兵驻守汴州, 中间隔着个魏博, 河北依旧是不服从朝廷,其实跟之前的区别不大。温兰殊对此很敏感,大周就像行将就木的老人,还是走到了群雄割据、逐鹿天下的时候。
朝廷文官结交地方节帅, 互相拉拢互相通气,铁关河留下来的是高君遂, 贺兰庆云与崔善渊、韩绍先勾结, 在世人眼里, 温兰殊和萧遥也归为河东一脉, 也就是说, 温兰殊和高君遂、韩绍先其实没什么区别。
温兰殊走过砖石路, 院中牡丹含苞待放, 腊梅渐已凋落, 思绪愀然。宦官迎面跑来, “温学士,原来你在这儿呢。陛下想听你解经,快请吧。”
李楷在徽猷殿内裹着被子,重重帷幄放了下来,遮挡他的视线。小皇帝最近一直睡不好,可以说自从继位后,他就一直担心会被铁关河手底下的人不明不白做掉,故而对于高君遂的要求都尽可能满足,甚至还给了高君遂极高待遇,让一个还没到弱冠之年的人成为朝政要员。
李昇的案例就活生生摆在面前,百尺楼太高,腊月太冷,小皇帝还不想那么快就死去。他的柘黄色衣袍都摆在一边,只穿了一件白袷,今日百官不用上朝,他心安理得在床上——
斗起了蛐蛐儿。
小笼子里,蛐蛐儿互相搏斗,缠绕在一起。李楷觉得好玩,因为这给他一种掌握的感觉:他控制不了各方诸侯,至少在徽猷殿,他还是山大王,能看到两只蛐蛐儿斗来斗去,“激烈”而又“血腥”。
“快!夜叉,快咬他!”
李楷口中的“夜叉”是其中一只,也是他身经百战的夜叉大将军。他看着夜叉和另一只此起彼伏,用蚕食鲸吞的架势,一点点咬掉对面蛐蛐儿的触角,进而愈加残忍,吃掉了对方的头。
“好!”李楷鼓掌,“朕的夜叉,就是最厉害的!”
但李楷又怅然若失。
他和李昇没什么感情,可以说在诸王宅中,只是逢年过节收到过李昇的赏赐,还都是光禄寺的例赠,大家都一样。而李昇和温兰殊的关系,只要不是个聋子,应该都知道。
所以,真的是那种关系吗?李楷很好奇,又不敢问,他羡慕李昇,全了身前名声,甩下个烂摊子自己走了。李昇不是亡国之君,可李楷现在要面对的局势,跟亡国也没什么区别吧!
他忽然觉得好生无趣,夜叉赢了,有什么意义吗?他还是一个傀儡啊。
“陛下,温学士到了。”
李楷火速把一旁的衣服穿上,总不能穿着白袷见客吧?他喊身边的婢女,为自己正衣冠,还好徽猷殿身够大,温兰殊走过来还要很久,所以在温兰殊踏过门槛的那一刻,李楷刚好换上衣服。
“温学士。”李楷笑得很灿烂,“你来啦。”
“哦,陛下想听我讲经?”温兰殊怀揣几本经书,路过翰林院藏书的地方,他随便抽了几卷,想着随便发挥好了,十三岁的小孩怎么可能会想听。
“你快坐呀。”李楷让旁边的婢女给他加软垫,自己整理得差不多,也凑近。他坐没个坐相,双手撑着前面,虽是跪坐,身子却前倾,仰视着一旁的温兰殊。
温兰殊原本还在失神,回想起李昇,然而现在,思绪飘回现实。李楷和李昇一点儿也不像,无论长相还是为人处事都是。少了李昇的偏执,多了几分孩子特有的稚气。
毕竟,当初李楷的母亲和韦太后关系不错,先皇幸蜀的时候,韦太后还特意照看着这孩子。温兰殊随手翻起经书,“那么,臣开始讲了。”
好死不死,怎么偏偏拿了《庄子》?皇帝有几个爱听老庄的?“陛下喜欢听《庄子》么?”
“喜欢呀。”李楷支着下巴,他对《庄子》没什么感觉,在诸子百家里,没有什么偏好,他只想见到温兰殊,听温兰殊说话,相比起别人,温兰殊是“无害”的。
若要用别的话语来形容,那便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李楷在温兰殊身上感受到了大争之世最罕见的特质,包容、和光同尘,万物莫能与之争。
所以讲《庄子》也刚好。
这一卷,刚好是《庄子·则阳》,“有国于蜗之左角者,曰触氏,有国于蜗之右角者,曰蛮氏,时相与争地而战,伏尸数万,逐北旬有五日而后反。”
李楷听过这句,“就是说,有两个蜗角上的小国家互相争斗,伏尸数万,但其实,他们很渺小,不过是蜗牛上的两个角而已。”
引申而来,不就是铁关河与萧遥、贺兰庆云么?风云激荡,多年之后只是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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