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笑了笑,“干活吧。”
她垂下眼,瞧着桌上被风吹起的书本,她走过去想要将书本压好,却见到有一页纸上写着“高风峻节”。
林舟不禁道:“姜兄是怎么适应的?”
正擦着书桌的姜云一愣,抬起头来,“什么?”
林舟问:“姜兄是怎么适应……那些的。”
她咬唇,慢慢道:“我来京城已经一年了,我无时不刻不在提醒我自己,我们这样的人就应该谨言慎行,谨小慎微,不去招惹是非,但是我不招惹是非,是非却来招惹我……我也学不了那些弯弯绕绕。”
林舟握紧了扫把,她就是没办法对着蒋运清那样的人卑躬屈膝。
半天没听见姜云的声音,林舟抬头一看,就见姜云愣愣地看着自己。
姜云笑了笑道:“我年长你几岁,比你多懂一些是应当的。何况,舟弟,你怎知这不是你的优势呢?”
林舟一愣,心中一阵暖流流过。
她眼眶发热,朝着姜云点点头,“是了,多谢姜兄。”
姜云抬头一看,窗外光线暗了些,惊道:“呀,都这个点了,得快些打扫,还要给夫子送书本过去呢。”
说罢,姜云弯下腰,拧了拧刚从水桶里拎出来的抹布,弯腰擦起桌子来。
林舟看着姜云忙碌的背影,嘴角的笑渐渐淡了下去。
一阵冷风从窗外吹了进来,她觉得有些冷。
她抬头朝窗外看过去,正好看到一只被野猫咬在嘴里的老鼠。
可是,在她要走的路上,这种“优势”恐怕会成为致命一击。
季夫子对前来求学的学子极为严格,为了了解诸位学子的学识,入学没多久便进行了一次小考。
小考结束后,姜云便来找林舟,“这次的学考,大多都是从前学过的,实在是简单了些。”
林舟笑问:“那姜兄可有把握夺得魁首?”
姜云立马摇头,“有舟弟在前,哪里还有我的位置?”
林舟无奈摇摇头,“姜兄,真不是我谦让,我觉着这次学考十分难,恐怕……唉……”
她摆了摆手,不欲再说,便先走了。
姜云惊愕地看着她的背影,回想着方才学考,不解地挠了挠头。
只是等这次学考结果出来时,姜云才知道林舟与他说的并不假。
姜云正常发挥,得了个乙等,而一向能稳得住乙等,偶尔还能冲进甲等的林舟这次学考却只得了丙等,这可把季夫子气得不轻。
林舟去给季夫子送茶时,季夫子直接把书拍到了桌子上,带倒了茶水,沾湿了书本。
在季夫子的怒视下,林舟连忙弯腰去把那本书捞了起来,还没来得及抖干上面的水,书本就被季夫子一把夺过,“唰”地一声扔到了门口。
“这么简单的试题,你怎么会答不出来?”
季夫子阴沉沉地看着她。
林舟垂着脑袋,无措地咬了咬唇。
她想到过季夫子会因此不悦,却没想到他这么生气。
是了,在夫子眼中,她虽出身不如那些世家弟子,但却十分努力,夫子对她的提出的疑问也是应答尽答。
换位思考,若她是夫子,她也会十分愤怒,甚至失望……
正待她不知如何回答时,却听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有人走了进来,把被扔到门口的书本捡了起来。
林舟以为是姜云来了,扭头想朝他使个眼神,却在看到来人时一愣。
只见江赜拎着湿淋淋的书走了过来,朝季夫子作了个揖。
季夫子见到他来,便先将林舟的事放到了一旁。
他冷眼看着江赜,“若不是看在你父亲的情面上,凭你交这白卷,我早就将你逐出学堂!”
站在旁边的林舟低着脑袋,耳朵却竖得尖尖的。
听起来季夫子和安定王似乎有些交集,而且实在想不到,这位江世子竟然敢交白卷上去,这样一想,她不小心考了个丙等都不算什么事了……
林舟用余光瞄了江赜一眼,见他虽然被季夫子责骂,但人竟然还能站得笔直,不像她,腰都快弯成虾米了。
转念一想,江赜一进来,季夫子的怒火就转移到他身上了,她只要安安静静站在角落,等着季夫子怒气散了,再上去说两句好话哄哄他老人家就好了……
林舟安静如鸡,看似知错了一般进行着自我检讨,实则小心思已经转了好几道弯了。
那边的季夫子似乎是骂累了,扶着椅子坐了下来,猛饮了一口茶。
林舟松了一口气,瞧这样子,这事应该是过去了。
只见季夫子手指摩挲着杯沿,耷拉着眼皮,悠悠道:“冬至前,后院开垦了一块地……”
林舟闻言,忍不住抬眸,飞快地看了一眼季夫子,不知道那块地和今天的事有什么关系。
接着,她就听到了季夫子说,“地已翻整妥当,就是还差个施肥的。江赜,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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