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姮是半点礼貌体面,半分好脸色都不给他,直接说:“你笑什么?”
顾峪的笑意很淡,声音也不重,“我今日行事可有错处?”
姜姮微微一愣,不知他冷不丁地问这句是何意思,想了想,以为他是被自家母亲罚跪家庙,心中对自己是否错了一事摇摆不定,这才来问她,遂道:“旁人如何想我不知,但我看来,你没有错。”
她说罢,顾峪那原本只留在唇角、若有似无的浅淡笑意,终于跃进了一双望着她的凤目。
“既如此,你为何这样对我?”
姜姮瞧他眼中笑意,觉知自己一时心软不察,竟又给他好脸色了。
“你受不了,可以不来。”姜姮微微昂着头,又恢复了高高在上、蛮不讲理的泼辣样子。
“我若受得了呢?”
男人的声音温和清淡,却一点都不似玩笑话。
姜姮愕然之下,下意识看向他,不想,他已近前扯了她的手腕,像从前耳鬓厮磨那般,按着她腰肢贴近。
“我若受得了,我若像燕回一样,不论你什么性子,都不会嫌弃——”
他微微停顿片刻,神色比方才更认真了,“都甘之如饴,你可愿意,继续做顾家的主母?”
姜姮眼中闪过片刻的慌乱。
她从没想过顾峪会有说得如此直白的时候,她这些日子的乖张行事,是要把他远远推开的,顾峪那般骄傲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她越推,他越近呢?
但很快,她就镇定下来。
看来,还是她的手段不够狠,言语不够重。
“卫国公,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她状作完全听不明白他的话,引诱他说得再直白一些。
顾峪却不说话了,只是这般按着她,定定望着她。
“你是说,想与我继续做夫妻?你是,在挽留我?”
他不说话,姜姮便继续诱导,不再抗拒他抱着她的亲近,伸手轻轻戳了戳他的胸膛,做出不敢置信又掩不住窃喜的模样,“你是,对我动了真心?”
顾峪并不推开她的动作,垂下来的目光淡淡扫过她按在他胸膛的白净小手,“摸不出来?”
姜姮摇头,“摸不出来,我要听你说出来。”
顾峪沉默。
姜姮便继续诱导:“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不敢说,我怎么敢信?”
“是,就如你说的那般,我要你留下。”
男人的话倒是很容易就被套出来了。
姜姮愣怔片刻,不以为意地笑了下,推他道:“卫国公,你喝醉了。”
但男人纹丝不动,还是那般亲近的拥着她,用无比清醒的目光看着她,无比清醒地告诉她:“我没醉。”
姜姮仰头看着他,神色认真,好似真在判断他是否醉了,最后问:“果真没醉?”
“没醉。”他答。
“那你方才说的都是真话?”
“嗯。”男人的回答虽只有一个字,但清醒而笃定。
姜姮又笑了笑,正色说道:“卫国公,既然你没醉,那你便听好——”
她温柔的眼眸中虚假的笑意也在顷刻收回,只剩计谋得逞的戏弄和讥笑,“你的真心,我不稀罕,我这辈子想嫁的夫君,唯有阿兄一个。”
她看见,那双清醒笃定的凤目,忽如灯灭。
按在她腰上的大掌骤然收紧,几乎要把她拦腰掐断。
顾峪知道姜姮在故意气他。
她不是那种刻薄的人, 更没有坏心思去讥讽欺负什么人。
今日为了气他,真是煞费苦心了。
她如此肆无忌惮,敢循循善诱、苦心孤诣地勾他说出真心话, 又无情地讥笑丢弃。
不怕他生气么?不怕他气急了, 对她做出什么事么?
她心里是有依凭的,她不怕他做出什么事。确切来说,她当是早就察觉了他的心思,却揣着明白装糊涂,作什么都不知晓。她言语行事一次比一次过分,自是要明明白白地推开他。
但是,她对他做这些,不怕他生气,不怕惹祸, 所依凭的,也是他的真心罢了。
她知道他对她有意, 所以,恃宠而骄。她在依仗着他的真心, 来对他作恶。
她说的这些话,一定都不是真心, 都是为了与他置气,为了推开他、拒绝他罢了。
他一个字都不会放在心上, 一个字都不会当真。
他的手臂还如铁索一般牢牢箍在她腰上,姜姮知道自己挣不脱, 也不再白费力气,抬眸望着他透着些戾气的凤目,“卫国公,又要像那日狱中一般, 羞辱我么?”
他抱她贴的很紧,几乎入骨,她能察觉他起了欲·望。
她知道他盛怒之下会做出什么。
“怕我会那样对你?”
顾峪还是从她强作镇定的眼眸中看出一丝惊惧,故意加重几分力道,掐着她腰把人托了起来。
姜姮双手握拳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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