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在她前头的女子有美有丑,有老有少,大部分都胜券在握,面试后垂头丧气,更糟的会骂阿贝拉没有眼光。
轮到芳汀,她怕自己的缺牙吓得对方,未开口就损失这一绝妙机会,所以找服务员要来笔纸,写下自己的技能。
“字很漂亮。”阿贝拉眼睛一亮,“你会外语吗?”
可恶的托洛米埃干了点好事,教过芳汀英语和简单的德语。他们那个有点钱的中产团体酷爱风花雪月,把学业上的努力用在泡妞在,拉丁语和德语水平堪堪可以装腔作势,唯有英语流利得很——每个去非洲淘金或镀金的二世祖都被动学会百年仇敌的官方语。
芳汀用英语和德语把自己的条件翻译了遍。
阿贝拉找咖啡馆的绅士看过,满意得点了点头:“你合格了。”
“这不公平。”排在后面的人抱怨道,“她是个哑巴。”
“识文断字,会三种语言的哑巴。”阿贝拉打量着对方,“我清楚雇主的要求,有时候,沉默与忠诚并肩,是雇主最爱的优良品质。”
末了,她还补充道:“我的雇主有跨国生意,没人有比芳汀小姐更适合这份工作。”
芳感激地笑了笑,眼里有泪光闪烁。
“谢谢您提供场地。”面试结束后,阿贝拉找前雇主握了手,后者打量着容光焕发地阿贝拉,叹了口气,“你要想回来,随时欢迎你。”
咖啡馆的老板勉强算个有良心的人,阿贝拉不想结仇,付了钱带芳汀离开。
卖完报的伽弗洛什候在门口:“你成功了。”他冲芳汀微微一笑,后者只是抿着嘴笑,并不说话。
“你们认识?”
芳汀用从咖啡馆拿来的纸和一小截铅笔写道:“他推荐我来这里面试。”
伽弗洛什的笑容消失,盯着芳汀却没有戳穿她装哑巴。
芳汀的忐忑暂且放下。
阿贝拉没有带他们去雇主家,而是去了意大利剧院。
“雇主是剧院还是剧团老板。”
“她是作家,意大利剧院下月上演由她作品改编的同名戏剧。”阿贝拉微笑道,“你们也是运气好,说不定能一起去看戏剧。”
“真的?”伽弗洛什扒着阿贝拉的袖子道,“真能去?我还没在大剧院里看表演咧!”
【不用留人看家?】芳汀举着纸条。
“你们跟着比留下看家更令人放心。”
芳汀的脸因说了蠢话而变成红色。
他们到意大利剧院时,有一贵族正从豪华马车上款款下来。
“阿贝拉。”贵族拄着镀金的手杖,主动打招呼,“听说你被博林小姐雇佣。”
“您该叫她汤德斯夫人。”阿贝拉提醒道,“伯爵阁下,你也来看《阁楼魅影》的最后一次彩排。”
“我是剧院的股东,关心自己的产业收益也是很正常的。”基督山伯爵冷冷一笑,“路易的运气一直不错,就是心眼不太健康。”
“伯爵阁下,我现在是汤德斯家的女管家。”阿贝拉脚趾抠地,“您跟我说这些不太好吧!”
基督山伯爵无所谓道:“汤德斯家给了你多少钱?我付出双倍请你来当我的女管家。”
“您这是赌气。”阿贝拉巧妙示弱,“饶了我吧!我不想为你们的争执牺牲眼前的高薪工作。”
芳汀担心眼前的伯爵会因此发怒,可对方只是古怪地笑:“珍妮的眼光却是不错。”但那笑在进门时骤然消失,“就是汤德斯这个姓氏听得太恶心了。”
伽弗洛什等基督山伯爵走远后悄悄问道:“他喜欢女雇主?”
“显而易见。”阿贝拉愁眉苦脸道,“麻烦的是,汤德斯先生与他关系不好,而且还是他的远房亲戚。”
“这么刺激?”
“嘶!”阿贝拉嘘了口,让伽弗洛什缩起脖子,比了个给嘴巴上拉链的手势。
意大利剧院的内部比阿贝拉想得还要金碧辉煌。巨大的穹顶下,罗马的演员按编舞老师的要求不断走位,一旁的歌唱团也有一个音乐老师配合编舞让歌者伴奏。
舞台中央是男女主演。天使外貌的法里内利想挑战自我,饰演一个不讨喜的反派角色。他打扮得十分精致,像是从凡尔赛里走出的路易十四,但比对方高挑英俊的多。与之相比,两位女主的衣服显得灰扑扑的,没有那么光鲜亮丽。饰演阿涅斯的演员带着挡住半张脸的头纱,露出涂有朱色口红的丰润嘴唇。这里做了一点改动,为了更好的舞台效果,全毁容的阿涅斯改成了半毁容,是舞台上的断臂美神,令人好奇未毁容她是何等漂亮,或是在那薄的刚好模糊五官的头纱下,是何等可怕的毁容脸。
玛格丽特与半遮面的阿涅斯截然不同,梳着让她更显老的发髻,脖子上带着老气的珍珠项链。
剧团的老板跑了好几个市场才找到符合珍妮要求的珍珠项链——发黄得恰到好处。
玛格丽特的裙子也是非常精美,红色的天鹅绒裙在灯光下优雅华贵,掩盖了时间留下的淡淡灰色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