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来电的声音太过慌乱,许尽欢一时间没出听出是谁。
但,会叫她老板娘的 ,只有一个人。
没空纠正称呼,许尽欢直接问道:“你的沈par,又搞什么幺蛾子了?”
“老板回来就吐血了。”
“打120,送医院啊。我又不是医生,找我也没用啊。”
“已经在医院了,老板还在抢救室里没出来……”
龚凯才步入职场,哪见过这场面,电话里声音都在发抖。
“知道了。我马上过来。”许尽欢穿好衣服出门,边问他医院地址。
路过806,她下意识扫一眼紧闭的房门。
许尽欢摇了摇头,甩开脑子里不切实际的想法,加快脚步离开。
她竟然昏了头,会妄想现在去敲门,那个琢磨不懂的男人,会不会给她开门。
怎么会有呢,明知道,这会儿人还躺医院生死不知。
真是疯了。
许尽欢风尘仆仆赶到医院,急诊室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她避开满手滴血等着缝合的小伙儿,绕过躺在病床上口吐白沫浑身抽搐的大妈,忍不住脑补沈砚舟的惨状。
结果转了一圈,也没见到沈砚舟和龚凯。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许尽欢回拨刚刚给她打电话的陌生号码。
关键时刻,总有环节掉链子。
她皱着眉头收起手机,耐心等急诊室匆忙接客的高峰期过去,才找了个空,问路过的护士。
“您好,请问今晚有没有一个胃出血的急诊病人在抢救?”
护士刚忙完一阵儿,扫了眼急诊,现在里头各方人马基本已经安置好,于是她带着许尽欢到门口一沓夹子里翻病例。
“叫什么。”
“沈砚舟。”
“找到了,就这个。急性消化道大出血,现在已经从抢救室转病房了。消化内科86床。”
许尽欢接过护士递过来的病例夹,看了几眼后妥当放回,“谢谢您。”
医院住院部和急诊中心是完全相反的状态,大部分时间比较安静,偶尔有虚弱的呻吟和家属低声交谈,透过薄薄的门板传到走廊。
许尽欢放轻脚步,路过一间间病房,久违的消毒水味充斥着鼻腔。
她对医院并不陌生,妈妈生病那大半年,她几乎把医院当乘另一个家,每天报道。
时隔这么多年,她以为忘记了,但身体记忆比她想象得更牢固。
嗅着消毒水味,许尽欢熟练地按门口金属牌,在病区里寻找对应床号。
【86床 沈砚舟】
许尽欢静悄悄推门,龚凯坐在病床前,埋头小声抽泣。
“你的沈par没死呢,暂时还用不上哭丧哈。”
许尽欢拉了张椅子,在旁边坐下,“怎么回事儿?他体检报告不是挺健康的麽,一杯白酒就吐血,体检报告该不是买的吧。”
她一本正经的冷笑话,并没有起到缓和气氛的作用,龚凯抽噎的声音反而更大了。
许尽欢:“……”
服了,早知道朱总倒的一杯酒她自己喝,现在说不定在被窝里睡得正香呢。
龚凯眼泪糊了满脸:“都怪我,沈par胃疼,我给他买了布洛芬。”
许尽欢这下也不知说何是好。
布洛芬加酒精,王炸。
小助理哭成这样,许尽欢没什么立场指责他。
硬要说,那杯罪魁祸首的高浓度白酒,沈砚舟是替她挡的。
她不像颜煦,擅长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也不像成欣言,保留着大学生的天真烂漫,是工作室人见人爱的开心果。
她是许尽欢,大多数时间都在怼人、不那么讨人喜欢的许尽欢。
来医院之前,才和亲生父亲大吵一架。
用吵架这个词似乎不太准确,严谨一点,是她单方面对着温仲进行输出。
让她上辩论赛,赛场上她能有理有据,围绕论点和对方大战三百回合。
但安慰人这件事,着实有点超出许总的业务范畴了。
“手机怎么打不通。”许尽欢生硬地转移话题,问道。
龚凯吸了吸鼻子:“没电了。”
许尽欢了然道:“难怪回拨电话一直关机。”
自从因为手机没电被关在门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惨剧后,许尽欢最近就被迫养成,出门带充电宝的习惯。
她从包里翻出充电宝给他,吩咐道:“折腾一晚上,你先回去洗漱休息吧,这儿我看着就行。”
龚凯摇头道:“我等沈par醒来再说。”
许尽欢抬起下巴,隔空点了点他身上混着雨水血水的衣服,“沈砚舟醒来看到你这一身,搞不好又被吓晕过去。”
龚凯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
西装上沾着大块大块的血迹,凝固后留下深色的印迹,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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