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可真快,还记得与阿洵分别时院子里仍是皑皑白雪,这一转眼便已经要入夏了。
也不知眼下阿洵在做什么,用过饭了没有?
又可曾在闲暇之余想起过他?
等挺过了这一劫,他们便能长相伴,再也不分别。
——
姜洵打入洛阳时,洛阳守军早已被一场大火折腾得一触即溃。齐军趁乱而入,不到三日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掌控了整个洛阳。
洛阳本就易守难攻,城中又有粮草、有兵器,关上城门,在城中据城坚守不是问题。
问题是他们孤悬在外,很难与大后方取得联系,不过他也有办法。
姜洵回到了军营时,左廷玉三步并作两步地迎了出来,跟在姜洵身后,一边向营房走去一边禀报道:“殿下,赵王太子已经‘连哄带骗’地带过来了,就在里面。”说着,拉开了营房门。
门一开,姜沅便兴冲冲地冲了过来。
他此刻完全一头雾水,七八天前,晁阳跟他说发现一个“好玩的地方”,让他少带几个亲兵,跟着自己走。
他依了,结果一到那“好玩的地方”,便被一队人马架上了马车,紧跟着便被带到了洛阳,路上得知绑架自己的竟是姜洵!
他道:“不是表哥,你们到底要干什么啊?你不是去雁门了吗,怎么又跑到洛阳来了?洛阳不是朝廷的地盘?怎么这军营里全都是你的兵啊,难道你们要造反不成?”
姜洵人高马大地堵在门口,说道:“已经造了。”
姜沅直接两眼一抹黑,说道:“不是表哥你……!你……!”他噎了半天才继续道,“你造反……你造反你带上我干什么啊?我娘可只有我这一个宝贝儿子!”他越想越疯,说道,“老天爷啊,我不就好了点色吗?!晁阳说有‘好地方’我就来了,怎么就被卷到‘叛军’阵营里来了?老天爷!你得给我作证,我是被绑架的可不是自愿的!!!”
姜洵没给任何回应,只用下巴指了指姜沅,对左廷玉道:“盯紧点儿。”
左廷玉应道:“喏。”
姜沅又不解道:“不是!姜伯然!我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你把我绑过来到底想干什么啊?”
姜洵道:“用你打开进入赵国的大门。”顿了顿,又道,“放心吧,你踏实待着就是,你是被绑架的,我替你证明,不管事能不能成也都连累不到你。”
姜沅:“…………”
姜洵又交代了左廷玉几件事,他准备把洛阳交给纪无畏、左廷玉,他则带着骑兵、“绑”着姜沅,从赵国借道,赶回齐国支援季恒。
左廷玉却是一边应喏,一边时不时瞟向他头顶,一副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的模样。
他便道:“怎么,我头上有什么东西?”
“还真有……”左廷玉说着指了指姜洵头顶,手几度伸过去,却又不好意思帮他摘,说道,“这儿,有个花瓣。”
姜洵低头掸了掸头顶,便有一朵淡粉色樱花飘落下来。
看到是樱花的瞬间,他伸手接住了。
看着掌心里那朵娇嫩的花,他忽然便在想,季恒庭院里的樱花应该也已经盛开了吧?
只是眼下,季恒恐怕也没有闲心观赏。
一想到季恒身体不好,却要操劳那么多事,他便感到很抱歉。
他想让季恒往后余生,只在花前月下岁月静好,没有烦恼、没有忧虑,平安喜乐,直到耄耋。
所以这一战,他一定要赢。
五月三日, 阴雨蒙蒙,季恒跟在梁广源身后登上了城楼,远远望到不远处的北军已经大军压境, 一片黑漆漆的人头在细雨中涌动。
临淄城早料到会有这一战, 好在他们早有准备, 各个城池皆已关闭城门, 严阵以待。
季恒打了伞,但雨珠还是濡湿了他额角的碎发,他用手揩了一把, 面色肃穆,等待敌军临近。
梁广源看了季恒一眼,说道:“今日天气不好,一会儿万一开打,乱箭飞来也很危险。公子, 不如还是先回王宫吧, 有我梁广源在, 便绝不会让他们踏入临淄城半步!”
季恒对此也有信心,城池毕竟易守难攻,他们要做的无非是据城坚守。而齐国物资充足,又有梁中尉这样的老将在,守一两个月实在不在话下。
他眼下更担忧的是阿洵那边的情况。
他让阿洵趁乱攻入洛阳, 下的是一步险棋, 若是胜了,他们便有资本与朝廷分庭抗礼, 可若败了,他们的生存空间便会十分狭窄,再想打翻身仗就很难了。
只是眼下洛阳并无消息, 这让季恒心里没底。
他打着伞站在城楼,一袭白衣翩翩,眉头紧蹙,说道:“没关系,我今日会同你们守在城楼。”
大军一步步逼近,打头将领万忠面色肃穆,骑马行至城楼下,大声说道:“我等来传陛下诏书!齐国与吴国私通谋反!齐王姜洵、太傅谭康、內史朱子真,还有你——”说着,指向那道白衣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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